但为君兮（长期半闭关）

之前点梗的结果已经可以说稳了，决定提前一天放送我之前已经写好的第一章😊

感谢 @楚梓檬 点梗时候提到平旌说的那句话给了我开头穿越的灵感😆

希望大家食用愉快啦🤣

黑、漫无边际的黑……

梅长苏感到自己似是在不断坠落，眼前除了黑色、还是黑色。

他知道，他的日子到了。

其实，得以重回战场，用属于林殊的方式结局，也算是他此生的幸运了。

只是，对于霓凰、对于蔺晨、对于景琰……还有太多人，他到底是亏欠的。

对不起，林殊此生使命已尽，终是不能履行对你们的约定了。

若有来世，林殊必当报偿。

……

也不知在无边的黑暗里挣扎了多久，梅长苏忽而感到灵台渐渐清明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他发觉，自己依然躺在床榻上，只是床榻有些不同了，而首先映入眼帘的人，他也并不认识。那人正在整理着桌上的纸张，还没发觉自己已经醒来。

他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，感觉似乎竟是变得有力了不少。当然，这也只是相对的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火寒之毒并未根除，但却似乎减弱了许多。

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我不是应该已经……梅长苏的第一想法便是如此了。

“敢问，阁下是？”他试着撑起身体，轻声问道。 

“先生醒了。”那人见他试图坐起来，连忙起身扶起他，给他垫了几个软垫，这一切做完之后，方才施了一礼道，“在下杜仲，是个大夫，今日您倒在了门口，被我们姑娘瞧见，这才把您带进来了。不知先生究竟是遇上什么了，会倒在这甘州营的门口？” 

甘州？原来自己还是在甘州，只是这杜大夫，他从未见过，而且，自己当时，分明是倒在战场之上，被蔺晨抬回来的。 

“实在抱歉，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梅长苏心里虽是疑惑，却也没有表露什么，只是试探地问道，“敢问阁下，可有见到一位名为蔺晨的公子？”

“您认识老阁主？！”却不料，眼前的大夫倒是反而问他，眼里也多了几分惊异。 

“老阁主？”梅长苏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。 

蔺晨分明是琅琊阁的少阁主，什么时候成了老阁主了？再说了，以他的年龄也不可能被人加上个老字啊？ 

“嗯，琅琊阁的老阁主啊。”那杜大夫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，“您方才问的，难道不是老阁主？” 

梅长苏听罢，一时没有言语，只是微微蹙眉，手指不自觉地轻搓衣袖。 

过了一阵子，他才轻轻开口道：“请问杜大夫，这里既是甘州营，不知你们驻防的将军是？” 

杜仲听梅长苏并未回答他的问题，反倒是打听起了驻防的将军，心里难免生了疑惑，却思及他既然能提到老阁主的名号，那想来应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，便答道：“此处是怀化将军在驻守，敢问先生可是要见他？” 

怀化将军？这个名号十分陌生，由此梅长苏断定，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，虽然仍是甘州，可却绝不是他印象里最后所在的地方了。

“想来甘州营军务繁忙，一时间怕是得不了空。”梅长苏淡淡笑道，“还要劳烦杜大夫，若是怀化将军得了空，告知他一声。” 

杜仲见他考虑如此周全，人也是极温雅，戒心又是淡了不少，便笑道：“这儿来了生人，自是要告知怀化将军的。只是不知先生高姓大名？” 

“瞧，这一时间竟是忘了。”梅长苏笑道，“在下苏哲。” 

“苏先生还请好生歇着，您脉象不是太好，还是多加休息为宜，杜某还有些事情，便先告辞了。若有需要，先生可随时差人叫我，怀化将军那里我也自会告知的。”杜仲稍稍施礼，便拿起之前整理的那一摞纸张离开了。

如此直到日头西沉，期间除了来给屋里添加炭火、端茶倒水的人之外，也就只有一个年轻姑娘来过一次，进门也不多话，只是替他把了把脉，便出门吩咐了外头的人几句，此后也再没有出现过。梅长苏想起杜大夫提及的姑娘，想来这丫头便是了。 

梅长苏因觉着身子尚且有些虚乏，便索性就这么在床榻之上静静坐着，细细思量这种种奇怪之处。 

老阁主、怀化将军……还有那来过的年轻姑娘，明明确实从未见过，可那面容似乎有些熟悉……这一切，都让人感觉匪夷所思。 

待到天边的最后一缕亮光将要熄灭的时候，终是听到外面有人唤了一声“二公子”，随后便有一个身着湖蓝色衣衫的年轻人走了进来。

梅长苏看那人身姿笔挺，气息极稳，想来是习武之人，约摸便是杜大夫所说的怀化将军了。

待那人再走近些，梅长苏细看了看他的面容，却是不自觉地低声道：“庭生？” 

梅长苏瞧这年轻人的面容极像庭生，遂是下意识地低声自语了一句。原本这句话声音很低，却不料对面毕竟是习武之人，被他听了去，便是似乎被吓了一跳似的顿住了脚步：“先生识得我父王？”

事实上，梅长苏并不知道，此前杜仲已同眼前这人说起自己认识老阁主的事情，已经让他感觉诧异，猛然听这陌生人提起自己父亲的名讳，自是更加惊异。 

父王？！梅长苏也愣怔了。在他的印象之中，庭生尚是少年，怎么会突然有个明显比他还要大上不少的人叫他父王？

联想起之前杜大夫的那句“老阁主”，梅长苏忽而产生了一个在他自己看来似乎十分荒谬，却是目前唯一可能正确的猜测。

至于这答案，便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以给出了。 

梅长苏恍然回神，才发觉自己仍坐在床上。他本欲下床，却被那年轻人拦住了。 

“林奚说您中过毒，身子不大好，还是好生歇息的好。”那年轻人道，“方才听先生提及父王名讳，您可认识我父王？” 

梅长苏顺了他的意没有起身，轻轻笑了笑道：“怀化将军的这个问题，容我稍后再答，苏某这里倒是有件事情得先问一下怀化将军。”

“先生叫我平旌便是。”萧平旌听梅长苏一直称他怀化将军，有些不自在，“先生有什么话尽管直言。”

“你可知萧景琰其人？”若是这个猜测正确，景琰必然是人尽皆知，通过他，便可很清楚地知晓自己所想究竟对不对了。

可萧平旌听到这话，却更是被吓了一跳：“皇祖父已仙逝近二十年了！” 

先帝都已去了，这人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，还直呼武靖帝名讳？！ 

梅长苏听罢，不免心头有些发堵，但却是实实在在地弄清楚了如今的状况：他现在所在的时间，起码是自己本该在的那个时间的四五十年之后了。

弄清楚这一点之后，梅长苏轻轻呼了口气道：“现在，轮到我回答你的问题了……”

梅长苏辩才无双，要想解释清楚目前的处境倒不困难，可终归他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，要让眼前这孩子相信，就有些困难了。 

好在是，梅长苏的这一点忧虑倒没有成真。毕竟，他并不知道萧平旌自幼便在琅琊阁学艺，听到看到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，更何况梅长苏所言皆是在情在理，因而萧平旌虽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，竟也是信了大半。 

搞了半天，面前的竟是父王常常提起的那位可敬的先生。 

弄明白了之后，萧平旌连忙对梅长苏行了一礼：“徒孙平旌，见过苏先生。” 

梅长苏倒是没料到萧平旌这么快就接受了如此超现实的事情，见他如此郑重，连忙道：“不必如此。”

之后，梅长苏和萧平旌两人便是就这件事情讨论了好一段时间，最终得出的结论是：反正既然找不到原因，梅长苏也只能就先在甘州住下，之后再做安排。 

“要是平日，平旌当先送先生去金陵，可眼下这战事当前……”萧平旌有些苦恼地道。 

“无妨。” 

战事当前，自当以国事为重。更何况梅长苏知道，自到了这里之后，不知为何那缠绕了他十三年的寒疾几乎散了大半，目前这样的情况他呆在甘州应是出不了岔子，也不会扯了平旌的后腿。

“话说回来，你这儿眼下有什么战事？说不定，我能帮上点儿什么。”